遂昌县龙洋乡西滩村茶园自然村,地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九龙山南麓,浙闽两省、遂(昌)龙(泉)浦(城)交界处,系浙江境内两大水系钱塘江、瓯江源头,素有“钱瓯之源、浙南林海”之称。村周边石壁高耸,百年以上古树成群,森林覆盖率达98.7%。村庄距县城70余公里,全村42户150余村民,他们居住在海拔650米的山中平台上。茶园村环境绮丽,常年云雾缭绕,宛如仙境,特色文化积淀丰厚,因茶园传统武术、茶园独特文化而备受瞩目。先后获全国生态文化村、丽水市生态村、遂昌县小康村、遂昌县文明村等荣誉称号。
金秋时节,晨曦中的茶园村浓雾蒙蒙,寒霜烁烁。树与树、屋与屋,石阶、梯田在雾中有层次,远近分明,似一天然大舞台。细小的水珠是精灵,从溪涧、林间、石缝、房前、屋后跳将出来,它们是要赶在太阳上山前跳一场大型舞蹈。雀定是还坐憩巢中,鸡鸣声撕开了幕布。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一位健硕的农妇打开旧木门,拎着小菜蓝,拾门口的几级石阶,踩过一段田埂,摘蔬菜。邻家大伯已挑担上山开始忙活计了……
武林高手深山行
绝大多数人初识茶园村,始于茶园武术。
茶园武术源于清乾隆初年。据说当时罗姓先民从闽西连城县搬迁到茶园村居住,常受原居住的毛姓、黄姓财主欺压,加之边陲强盗匪患,故罗姓先民请来明代因对抗官府而被烧毁寺庙后,分散隐居在山区的南少林武僧教习武功,以护卫家族安宁。
教派武术皆有规矩。茶园传统武术旧时传男不传女。在前辈中,一位人称“五姑婆”之人,虽未接受传统教学,但自幼耳濡目染茶园武术,成年后竟武功了得。传言其立于门槛上,七八个男子拉拽,纹丝不动。后破规,茶园人个个自幼便开始习武。在上世纪,外人听闻茶园功夫,到村中诚邀村人出山做打手,屡试不爽。故此茶园人多了一份打拼的收入,同时茶园武术也名声在外。
茶园武术历经270多年,至今流传的七套功夫:拳术“开四门”“单兵救主”和“父子同拳”;棍术“红鸡展翅”“五虎下山”;双人对练“搓棍对打”;枪术“七步连枪”,经历十代传承,拼打实战、强身健体皆宜。茶园人早晚练武、白日务农,相得益彰。因修炼武术,茶园老幼妇孺皆拳脚刚猛,刀枪厉害,个个身怀武术,且大多高寿,耄耋老人、期颐长者依然教练武术,上山下地,扛锄挑担,不显老迈之态。在茶园,可谓是路遇行者皆高手。
2007年,茶园村建设传习基地,组建了武术队。村中担任传教的8位师傅平均年龄50岁,五位罗姓,一位曹姓,另两位是嫁入村中的媳妇,亦已习武近30载。让人瞠目的是,这8位中竟有三对是夫妻,他们相互切磋,共进武艺,珠联璧合,伉俪情深。
茶园武术队在第六届和第七届浙江·国际传统武术比赛中荣获集体和个人共三项桂冠,使海内外武术爱好者纷纷慕名前往考察交流。质朴实在的茶园人热诚相待,倾囊相授,赢得了外界人高度赞扬。茶园传统武术已被列入省、市、县三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古树参天成林立
人们走入茶园村,无不对村中参天古树叹为观止。
因茶园村地处九龙山腹地,林木丰富,随处可见珍稀树种,珍禽异兽。村内古木群有两处,古树150余株。69岁老村民罗根古说,在上世纪40年代之前,村中有株老杉树可有千年历史,树干有五六人围抱大小,虽树已中空,但依然风骨铮铮。后因当地炼钢和建造发电站,将那棵老杉树伐掉了,所以在茶园村,几百年树龄的树并不足为奇。
村中隆起一小山丘,近百株苦槠树争荣立林,招摇无比。即便是在这样深秋的光景里,他们依然郁郁葱葱。这丛苦槠林在外人的眼里可谓是得天独厚的风景林,但在茶园人心中,犹如他们的家中后院。这丛苦槠林中间有一块七八十平米的空地,他们每天早晚都在空地练功。春来万木复苏,带上家中幼小练练“父子同拳”,或来一套“搓棍对打”,精气足足;夏天,林中凉风习习,比划一套茶园传统武术之外的太极,再合宜不过了。小孩们在林中荡荡秋千,欢声笑语和“知了”蝉鸣落满山林。秋叶黄黄时节,一组“七步连枪”,划开满地落叶纷飞,武林气韵犹山风荡荡。冬日暖阳,村中已无农事,村民泡一壶手工白茶,聚于林中,教习武术,切磋武艺。茶园人在古树下修武,聚天地之气,凝恒古之神,气定神闲。
每年秋末冬初,拾苦槠珍果是茶园人的惯活,他们将苦槠珍果浸水脱涩后做豆腐,味道清滑可口,是纯天然美食,又略带点苦涩,此乃寓人生之味。苦槠豆腐不仅是当季菜品,勤劳的茶园人将苦槠豆腐切片晒干,可远带和供来年食用。
大自然给予了茶园人怡然的生活,茶园人是感恩和敬崇大自然的。在当地,有着千年的祭树历史,每年秋收结束后,选吉日举行。村中长老率众人,谨以三牲、五谷、果品、糕点之荐,鲜花、雅乐之礼,绕大树祭祀。村民备礼洁诚,恭礼古树之神灵,祈告上苍,祈盼来年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。
悬崖峭壁恒古坐
茶园村在200多年前依然是处于与世隔绝状态的,原因边陲山高。后有交通,外人进出茶园村,无不被其叠翠的群山、险峻的峰峦所吸引。
茶园村左有一堵数百米高大山崖,村中人习惯唤它为“石玄壁”。因“石玄壁”远看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旌旗,山体中间一线天,像极了旗杆,故被人称为“旗山”;村右是几座山峰,独独高耸而立,神似一杆杆耸立的长枪。村前的梯田上下远近,错落有致,似点将台,因此茶园人称之为“左旗右枪前将台”。颇为神奇、形象。
每一险峰多奇秀。摄影爱好者是最爱这样的悬崖峭壁的。在他们的镜头里,树木、雨雾、鸟虫在悬崖峭壁上是灵动的,一步一故事。同时,这几处山崖瑰奇,近来也被喜欢户外活动的人所关注,实乃攀岩理想之选。但此活动属危险项目,茶园人常上崖,他们悉知这几处的山势崖貌,屡屡告诫非专业人士,慎擅自行动。
茶园人生活在“石玄壁”脚,饮食“石玄壁”中流出的山泉,农耕在“石玄壁”下,他们每天开门见山,梦中有山崖守护,在茶园人的口中,山环四面皆有灵。除“左旗右枪前将台”,村周围还有金童玉女岩、神仙洞、红旗山、女娲石等自然景点,每一处岩崖都有一出故事,被茶园人代代相传。
日月斗转星移,生世万千轮回,最能恒古除岩崖。
茶园村路生云中,曲径通幽;茶园人行画中,逸静绝美。云雾、古木、岩崖、梯田、古宅、庙宇、猎犬、蛐、蚓……无时无刻不在涂画茶园这幅画卷。
茶园村除此自然美景,以及神秘传统武术之外,他们还有胡琴配乐唱山歌、节庆假日摇龙排等传统技艺。茶园人世世代代安居于此,万千流年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