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。生而不可与死,死而不可复生者,皆非情之至也。”这是当年剧作家汤显祖写在《牡丹亭》题记中的语句,所指丽娘,所言情事。如今,抛开生死不论,一句“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”,倒是应了许多岁月中的往昔,例如故人,例如旧事,例如云脚渐垂,对饮清疏。
从某一刻开始,我领会命运如此安排,是种怎样的垂怜。年少时懵懵懂懂,一步踏入茶事,有良人前程引路,有佳茗左右为伴,清风明月间,寻香逐味,生活在一片汤水蜜韵中,悠然开来。即使,有试卷评测之类频频尾随,每有情势紧迫之感,都道是甜蜜的负担。若是好友看到此处,一定会肆意笑我,说来不过是个卖茶的姑娘。当然,我也一定跟上纵情一笑,幸福不足言语,谁让我是卖中茶普洱的姑娘。
迄今,在我有限的经历中,与茶有关的那些或连贯或断裂的部分,都渗着普洱茶的味道。而我与普洱的交融,起于中茶,随于中茶,一路走来,未有分离之时。掩卷而思,相见恨晚,又庆幸之至,不去寻觅冥冥注定的说辞,只有身受幸运后心底萌生的感恩,之于普洱,之于中茶,之于良师益友,之于盈门宾客。普洱传递我味道和希望,中茶教诲我信念和力量,良师益友几多提携,盈门宾客对坐畅饮。生活,因为有了普洱而不再喧嚣;光阴,因为有了中茶而不再彷徨。遥想千里之外高山中隐秘的古树,回首时光流转中跌宕起伏的过往,心沉静又开阔,情油然而纯一。
轻嗅,浅啜,低眉,味蕾的欢悦激荡心田,想起手中笔,不禁眼窝湿润。未曾经历过怎么的苦难,或许不能将与普洱之情,与中茶之缘,写得入骨深切。此处,夏暑渐浓,天高云稠,唯有喜悦,萦萦不散。
不是杜丽娘,也不是爱情,偏偏“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