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以前的话说,茶师J就是此间中茶普洱店的掌柜。能为此任者,自然有其过人之处。
茶师J钟爱瓷器,也精通此道。事茶之前,曾久在茶具店做事,日日与釉色杯碗为伴,应该也称得上半个茶人。毕竟,茶是离不开器具的,茶人也多是偏执地爱着美器。后来,机缘巧合也罢,冥冥注定也罢,茶师J就当真做起了茶人——跟随中茶守候普洱的茶人。
初识茶师J的场景已经不记得了。那时,因为与这家中茶普洱店的东家熟络,我便把这里当成了过路歇脚的驿站,有事没事都过来坐坐。慢慢地,我成了店里“讨茶喝”的常客,跟茶师们也不再显得遥远陌生。除了请教普洱茶的学问之外,偶尔也能说说笑笑,聊聊家常,而我与茶师J却少有交流。
她很忙,这边坐下,刚刚轻啜一口热茶,转眼便起身去了那边的柜台。一会儿迈着细碎的步子上楼应答,一会儿匆匆而下置备用具,一会儿去了厨房,一会儿又进了库房……娇小的身影就这样在偌大的店里晃动,有些眼晕,也有些不忍。虽然,从茶师J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中看不到一丝疲倦,但谁知道打烊之后,夜幕途中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子?想来,绝没有细品普洱时的享受和愉悦。
偶尔几次空闲,赶上与茶师J一同饮茶,总不免盘算着聊些什么。可是,几乎每次刚刚想了个开始,一转头这人就只留下个款款而去的背影,玲珑有致。隐隐遗憾失望之余,也有些释怀,甚至萌生敬意。或许只有这样的人,才能深契普洱之意韵,并从手中、壶中、杯中传递开来。
茶事和事茶,展现于眼帘的,常常是茶台之后、茶席之间的从容不迫,沉静自若。可成就这一片刻的唯美,却需要有茶、有具、有水、有人、有地方。总要有人去打理,总要有人去归置,总要有人为了集聚而忙碌,为了热爱而奔走。就像一次书画展,一场音乐会,前前后后繁杂的事务,看不到,听不到,却至关重要。又何况是,长久经营这样一家人来人往的中茶普洱店呢。
我认识的茶师J,就是这样一位忙碌却又透着静美的人。她的静,不是显而易见的展露于茶台之后,而是在疾走缓步中,一转身飘散在空气里;她的美,不是历历在目地舒展于茶席之间,而是在微笑言语之中,从容应答时悄然凝在嘴角上。
原谅我不禁偷望的目光,总跟随在茶师J那流动轻摇的背影上吧。因为每次相见,耳边总会回想当初相遇时的那句轻唤,那句轻盈柔美的问候——欢迎光临中茶普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