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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夜无月?何处无好茶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

2020-05-23 

  突然间接到老朋友的一个电话,相约晚上喝茶。他说:“好茶都已经准备好了,就等你来!”仔细想想,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喝茶了,便欣然答应。

  从电话里的语气可以听得出,他对我的回复非常开心,甚至已经感受到我们阔别重逢之后久违了的激动。

  其实对我来说,好茶的吸引力远不及两个好朋友坐在一起,然后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。聊过往,聊当下,也聊未来......

  01

  挂了电话,沉默良久。

  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从小就一起长大,小学时候还在同一个班级里读书。那时候上山捕鸟、下河捞鱼的童年金色记忆里,总有他娇小却又结实的身影。

  我们的家在边远山区,小时候的学习条件非常艰苦。村子里没有学校,上学要到隔壁村,虽然说是隔壁,其实也有近三公里的路程。

  每天上学,都要在两个村子之间走四趟。早上天还没亮就出发,走到学校正好赶上早自习;中午下课以后又回家吃午饭,然后再赶去学校;下午下课回到家,才算结束了一天的求学历程。

  为何不坐车呢?因为没有。贫穷的村寨,僻静的小路。旱季满是灰尘,连路边的树叶上都是厚厚的一层,以至于分不清树叶是绿色还是灰色。雨季则一路泥泞,像是准备种庄稼时候的稻田,水土不缺。

  崇山峻岭,有时候能看到一辆车,都是件很稀奇的事。自行车呢?也没有。那时候的农村家庭几乎只有务农一项收入,“地主家也没有余粮”。能买自行车的人家不多,买了也不一定能天天骑着上学。

  春夏秋冬,寒来暑往。一天四趟的上学路,印象中我们从来没有因为天气、路程的原因缺过课。

  现在想想,中午的两趟是大可不必多走的,可以带午饭到学校里吃。可是用现在的思想去衡量当时的情景,又显得不负责任。

  人在年少时候的那种恋家,是长大之后的我们无法理解的情感。为了吃一顿午饭,走六公里山路,可这在孩子们的心里,仅仅是一顿午饭那么简单?

  也许人都一样。小时候,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离开家;长大后,却为了追逐梦想拼命逃离家,想着总有一天一定会荣归故里;等到后来,尝尽了悲欢离合,满身风尘的时候又拼命的想回家。只可惜这时候,往往都回不去了。

  也许物是人非,也许是生活的羁绊、路程的阻隔,早已万水千山。谁不曾在冰凉的夜晚,对着明月寄乡愁,思念在寒夜里肆虐。

  皎洁的月光从厚厚的云层里倾泻下来,落在地面上像是冬日早晨里满地的白霜。小小的身影独自倚靠在窗边,凝望着这月色......也许,家乡的天空也像这般明亮吧!

  02

  电话茶约,我只身赴会。

  有时候喝茶,喜欢人少一点,这样少了些嘈杂,却多了几分闲情逸致出来,连听奉承话的工夫也一并省去了。

  朋友像个天真的孩子,对我的到来充满欢喜,反复地用抹布在凳子上擦拭了几遍以后,才吆喝我坐下。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,捧出陈升号今年刚面市的特色产品——生肖纪念茶。

  “今晚,我们来尝尝鲜。”他说。

  500克/饼,28饼/件

  生茶

  条索完整,芽毫显露;汤色清澈,口感厚重;香气馥郁,留香持久;叶底鲜活,持嫩度高。

  熟茶

  采用传统制茶工艺,陈料新压,已经完全褪去了新熟茶时的渥堆味,陈韵浓香,滋味醇滑。

  烧水、撬茶、布盏、倒水......举手投足轻快而又敏捷,朋友心底的喜悦跃然于脸上,再融进欢快的茶汤中,我们都一饮而尽。

  茶香随着夜色蔓延,兴致也越喝越高。最后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泡茶,只记得起初泡茶用的水是用铜壶去打,后来直接用水桶去提。

  静谧的夜晚,两个闲人,茶杯托起又放下,如世事这般,超脱得自然。

  “问今是何世,乃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......”陶公笔下的桃花源,也许就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吧,只是有的人穷尽了一生,也难以到达。

  03

 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,苏轼与好朋友张怀民,趁着月色同游承天寺。即兴写下了千古名篇《记承天寺夜游》。

 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,解衣欲睡,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。念无与为乐者,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。怀民亦未寝,相与步于中庭。

  庭下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竹柏影也。何夜无月?何处无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

  ——《记承天诗夜游》苏轼

  苏轼,字子瞻,号东坡居士。学识渊博,天资极高,诗文书画样样精通。一生仕途却是相当坎坷。可他的豁达,让人钦佩。

  历经波折之后,依然高呼“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”。心中时常充满了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”的美好愿望。睡不着的夜晚,邀请好友张怀民欣赏月色,不觉凄凉,反倒充满乐趣。

  “何夜无月?何处无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”豁达胸襟,跃然于纸上。

  从前慢,车马慢、信件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现在快,汽车快、生活快,闲情雅趣却在现代人们的生活中,已经成为了奢侈。

  多少人把生活过成了一锅粥,不明白人生苦短,却喜欢庸人自扰。

  朋友,请停一停匆忙的脚步,看一看路边的风景。这不是消极处世,而是厚积薄发,为了赶更远的路,看更美的风景。

  何夜无月?何处无好茶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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