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忽略了另一种茶,那就是非茶之茶。
有位中国留学生在纽约求学,懒得上唐人街上去买广东凉茶,便在校园中采些车前草与蒲公英,晒干了作为消暑的茶。这倒是别出心裁的。广东凉茶便是非茶之茶,是很受广东人喜爱的夏日消暑药茶,我是买来喝过的。那车前草和蒲公英是药草,是广东凉茶中的重要成分,有清热解毒的功效,同时又是一种野蔬,我都采来炒食过,只是没试过把它们晒干,作为夏天清凉饮料用。
有一年,我去太湖中的洞庭西山,亲戚在离别时赠我一大束药草,说这是从田野中拔严的夏枯草,可以泡茶喝。我知道它能清肝火、降血压以及散结消瘰,便愉快接受了,并在盛夏把它作为饮料。它被开水冲泡后色如琥珀,滋味醇厚,无一点怪味。后来我查了书,知道江西民间在农历五月采来此草,晒干后在热天泡开水代茶,清凉解暑。由此可见,有不少药草是可以作为非茶之茶的。
绞股蓝本是药草,现在有的药厂把它加工成片剂,作为治病良药;也有的食品厂把它制成绞股蓝茶,由食品店及茶叶店经销,成为我国销量很大的非茶之茶。我喝此茶多年了,权且当它是参茶,相信它对延年益寿会有一定作用吧。
枸杞叶是很受青睐的蔬菜。它也是药草,唐代《食疗本草》中说它"坚筋耐老,防风、补益筋,能益人,去虚劳"。我曾在乡间购得枸杞叶,嫌其不嫩,阴干后炒过,作茶冲饮,自有清香。
我家庭院中植有金银花,春末白花盛开,清香不绝。采摘金银花一定要采尚未开的花蕾,阴干后即可代茶冲饮。它同样是一种消暑凉茶,比起金银花露来,药效是差了些,但孩子喝了,预防热疖和痱子还是有一定效果的。
我很欣赏四川的青城苦丁茶,它是用冬青科乔木之叶制成的,泡出的茶色泽红亮,香气浓郁,刚入口时是苦的,但旋即回甘。它有清热、消炎、祛火之功,能散风热、清头目、除烦渴、去油腻和止痢等。在川、黔、鄂、桂、湘等省,待客时往往送上一杯苦丁茶。在夏季酷暑时,喝上一杯,会觉得暑热全消;冬日寒燥,口舌不适,喝上一杯,即刻生津润喉。
我渴望能买到琴鱼茶和虫茶。琴鱼生活于皖南泾县,体不过寸长,捉来后烧盐水,加茴香等调料把它炝熟,再用炭火烘干。琴鱼茶清香味醇,别有风味,虫茶出在湘、川山区,是化香夜蛾吃了化香树叶排出的粪便,这种特殊的茶,香郁甘美,回味无究。琴鱼茶有解毒养生之奇效;虫茶则能提神醒脑、消除疲劳,对腹泻、鼻衄和痔疮出血也有治疗作用。
非茶之茶还有很多,如华北的柿叶茶,青海、甘肃的浪巴茶(用老鹳草焙制),安徽的松萝茶,浙江的六月雪茶……它们都是大可推广饮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