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斗茶”到底起源于何时何地?目前还没有定说。但在北宋建州(今闽北大部)的武夷山、建安(今建瓯)已经有之。最能证明的是大名鼎鼎的政治家、文学家范仲淹的那首《和章岷从事〈斗茶歌〉》,此系中国茶文化史上出名的诗篇,它把建州采茶的时节和情景、斗茶的目的、使用器具、上品的香气和滋味、观看者的神情、胜败者的形态等等,描绘刻画精致入微。该诗不愧为中华茶文化瑰宝,也是闽北茶史的荣耀。
“斗茶”,在古代还有个更雅的名字,叫“茗戏”。其到底“斗”什么、“战”什么?在古代其宗旨有二:一是挑选贡品,二是文人游艺。选贡品重在茶质和外型的精美程度。因此先后在福建任转运使的丁谓、蔡襄就别出心裁,各出花样:丁谓把团茶改为饼茶,每斤8饼;蔡襄则将一斤制成20饼,自然更为小巧玲珑。对这种劳命伤财的行径,稍后的大诗人苏轼极为不满,赋诗讥之“争新买宠各出意”、“今年斗品充官茶”,表露出诗人体惜民间疾苦的情怀。
而文人雅士则把“斗茶”作为游艺,他们不但比茶质,还要比茶器和操作技艺。当时茶的形态和冲泡方法,和今天的条型茶是不一样的。团饼茶要研成粉末方可冲泡,有好几道程序,很麻烦。这种冲泡法,后来还延伸为完全游艺式的“分茶”。当时茶汤贵白,以“纯白为上”,与现今的岩茶以橙黄为佳,明显不同。那时对茶之泡沫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标准:江茶(江南一带)以盏中无水痕为绝佳,建茶以水痕久现为胜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当时著有《北苑别录》的赵汝砺分析说:“盖建茶味远而力厚,非江茶之此。江茶畏流其膏,建茶恐其膏之不尽。”膏者内含物也,拿现今的武夷岩茶来说也是如此,内含物丰富者泡沫也多。泡沫系茶碱及氨基酸之类,台湾茶人陈焕堂称之为“皂素”,并说此是如“人参”般的补品,不可弃之。
为了适应“斗茶”观汤色、水痕的需要,慢慢就制出了建盏,这种盏口宽、底敛、壁厚,体重、色深、有沿。现今的收藏者,将之视为上品,价码一路飚升。因为它毕竟陪同辉煌的中国茶文化行走了近千年。
“斗茶”这玩意,到了国家改革开放,进入商品社会后,就发生了大变化。其目的既不是选贡品,也不是玩游戏,而是一种评比茶叶质量、等级的有效办法。
如今的“斗茶”,名称色彩斑斓:有的叫“茶王赛”,有的称“名茶赛”,有的谓“选状元”等等。层次上有省级的、地区级的、县(市)级的、乡(镇)的、村级的,还有行业、团体的。早些年大都系政府行为,慢慢地转向企业化操作。现在众多的茶赛,还是比较规范、严谨、公正的,它订有审评项目,即8个感观因子:形状、色泽、整度、净度;香气、滋味、汤色、叶底。各项中有分数比例,到了决赛阶段,因为都是好中选出的优者,要定出上限下限分数,这样不会出现奇高奇低现象。
“斗茶”是件严肃的事情,但每次“斗茶”都有新鲜事。评委们会反复品闻,各抒己见,力求一致看法,充分体现茶的“和静”的精神。
世人有云:盏里有学问,茶中文化深。“斗茶”在武夷山已延续千年,不管它的内涵和形式发生了什么变化,它始终是弘扬武夷茶文化的一种好载体,受到茶人的喜欢。